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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1章 三更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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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因奸成殺,心頭之悸◎

先前薛放跟楊儀在外頭說話,奶母帶了小孩兒過來,最先迎出來的不是白淳,也不是萬蕊兒,而是白渝。

他是一副自然而然且又真情流露的姿態。

薛放即刻猜到白渝跟那嬰孩的關系必定非同一般。

那自然是說白渝跟萬蕊兒有關系了。

白渝被帶到薛放面前之時,薛放問他,是否知道萬蕊兒行為不檢,放浪成性,他這句話本是試探。

不料白渝雖面露惱色,卻並不怎麽驚訝。

薛放一看,就知道必有內情。

他從孩子入手。

“白淳不舉,少奶奶又是個耐不住寂寞的,這孩子只怕也不是白淳的種子,”

薛放慢悠悠地說著,一邊打量白渝的反應。

白渝先是張口,又緊緊閉嘴,臉色十分覆雜。

薛放嗤地笑了:“看樣子你對此並不很詫異,恐怕你心裏也自然有數。”

白渝這才說道:“大人明鑒,我、我並不知情。那孩子……確實也是哥哥的骨血。”

“只怕你自己都不信這話,”薛放哼了聲,忽然道:“我問你,你知不知道今晚來的那位姑娘是何人。”

白渝怔了怔:“那……不是太醫楊家的楊大小姐嗎?”

之前看到楊儀出現,那樣的氣質容貌,跟楊登低語,白渝便猜是她,後來薛放直接叫出來,自然確認。

薛放問:“看樣子你也聽說過她的事了?”

白渝道:“楊大小姐預言趙家公子午時發病之事,京內自然人盡皆知。著實是神醫一流。”

薛放聽了這句話,微覺滿意:“她神乎其技之處,可不只在看病,今日還在西外城那裏,使瞎子覆明,小兒回生,你猜,她能不能有法子辨認出,那嬰兒是不是白淳的親生血脈?”

白渝驚疑,臉色陡然間變得很難看。

薛放道:“我也曾聽過傳說,什麽滴血認親之類的,當然那是老黃歷了,我想楊大小姐必然還有別的新鮮高明法子,你說,要不要試試看?”

如果他拿別人說事,白渝也未必能如此驚心,但楊儀因趙家騫哥兒的事一戰成名,薛放又說出什麽瞎子覆明的事,如果說要驗明親子關系,也絕非難事。

白渝雙手握緊,心底顯然極其惶恐,可仍沒有開口。

薛放見火候差不多了,便又冷笑了幾聲:“我也不為難你,想必你也不知道,畢竟那少奶奶的相好必定不少,指不定是哪一個的野種……對了,我倒是有一個猜測,你要不要聽聽。”

白渝聽見“野種”,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,竟忍不住問:“什麽猜測。”

薛放道:“那個萬銹,竟偷偷地喝白淳的補藥……那補藥可是萬蕊兒盯著給熬的,若說沒有少奶奶允許,舅爺怕弄不到吧。他又沒有妻室,一把年紀竟沒娶妻,而跟著妹夫過活,偏偏妹夫又有不舉之癥。你說他們兩個之間是不是有什麽不倫?我看十有八九,那嬰兒就是他們兩個弄出來的!連驗都不用驗。”

“不是!”白渝的忍耐終於到了頂點:“不是!大人那孩子不是……”

“不是什麽?”薛放逼問。

白渝一忍再忍。

薛放道:“說!吞吞吐吐算什麽!”

白渝把眼一閉:“那孩子是我的……”

薛放連停也沒有停:“那萬銹是誰殺的!”

白渝頹然低頭:“這個我真的不知。”

小梅那邊,得了白渝這句“真話”,立刻去審訊那奶母。

奶母跟幾個心腹先前被單獨關押,已經嚇得不知所措,一聽白二爺招認了,連孩子也交底,他們再不交代,那就要嚴罰重判。

這還有什麽可說的,都不必大刑伺候,就招供出來。

小梅又趁機敲打萬銹喝藥的事,那老婆子想必是昏了頭,竟道:“先前老爺讓楊太醫開了藥,奶奶就很嫌棄,說他就算吃了老君金丹也不中用,反倒是舅爺匱乏的厲害,需要滋補滋補,就格外吩咐,多熬上一副,給舅爺一碗補一補。”

小梅一聽忙問:“少奶奶為何給舅爺滋補,他們兩個……”

老婆子見說漏了嘴,嚇得發呆,但也無濟於事,只得把萬銹是從小過繼的事情、以及萬蕊兒在娘家之時就跟萬銹如何茍且也都說了。

薛放知道白渝有些發蠢,他一心認定那孩子是他的,恐怕不會招認。

而萬蕊兒又是個極刁滑的婦人,先前薛放在廳內假寐,感覺那婦人的目光粘在身上一般,令他犯惡,又聽聞萬蕊兒去席上敬酒的事,她總不會平白無故去幹這事兒,一定是看上了俞星臣。

她這樣膽大有手段,一般的恐嚇只怕絕不會讓她招認。

所以薛放故意在萬蕊兒和白渝面前,說那孩子其實是萬銹的,誰知歪打正著,原先白渝還將信將疑,等那老婆子也如此說出來,白渝幾乎崩潰了。

現在剩下的問題,就是萬銹是被誰所害。

白渝被士兵拉住,萬蕊兒驚魂未定。

薛放道:“少奶奶,奶母說,藥是你叫人送給萬銹的,那麽這藥裏有什麽恐怕只有你最清楚吧。”

在本朝而言,通/奸的話,罪名若定,倒不至於處以極刑,通常是判罰痛打二十棍,流放一年,若是成婚之人,流放兩年。

萬蕊兒豈能輕易說出不利於自己的話,她的眼神變來變去,把心一橫:“大人明鑒,我哪兒清楚,原先也是萬銹強迫我,說我不從就要跟老爺告我,說我勾引,我為息事寧人只能答應罷了。至於藥也是他自己非要想喝,我也只好隨他。誰知道就……就不合時宜死了呢。”

薛放笑道:“你這婦人,那萬銹好歹是你的相好,如今他死了,你就翻臉無情,都推到他身上,”他看看白渝:“白二爺,你的下場可想而知。”

白渝氣的在旁掉淚:“我竟被你這毒婦騙了!做出對不起大哥的醜事!”

他擡頭看著薛放:“大人,我招了。當初在焦山渡,我無意中發現她跟萬銹兩個十分暧昧,再留心,竟發現他們避著大哥……行那茍且之事。我震驚之下,便想告訴大哥此事!不料這惡婦竟用勾引的手段,那日我喝了她給的酒,就迷迷糊糊同她……醒來後已經追悔莫及。”

白渝既然“不幹凈”了,當然沒資格再跟白淳說什麽,後來,大概是見白渝總是郁郁寡歡,萬蕊兒就把有了身孕的事情告訴了白渝,只說是他的,叫他為了孩子且忍耐。

本來白渝半信半疑,等孩子出生,他看那眉眼,著實有幾分像是自己,這才一心一意地呵護起來。

萬蕊兒聽他說完,立刻否認道:“這個不關我事,是萬銹逼我去的,我若不去,怕給他活活打死……”

白渝不怒反笑:“是嗎……你這毒婦,你少跟我裝這無辜之態,我索性都說出來,你拉我下水不夠,你是不是想害死大哥!”

萬蕊兒道:“二爺,不可胡說。”

白渝怒道:“先前大哥上京的時候,我就見你跟萬銹背地裏竊竊私語,有一次聽他說什麽‘遠走高飛’,什麽‘過痛快日子’,你們原先想卷了大哥家財,可是大哥任了京官,你們又心動,竟仍跟著上京想受用這京內繁華……誰知大哥請了楊太醫來看診,你們自然知道楊家的厲害,只怕大哥再恢覆了,反而耽誤了你們行樂!又怕京中人多眼雜看出什麽來,你們兩個就商議要順勢害死他!”

萬蕊兒著實是個人物,聽白渝說的詳細,她卻道:“二爺,莫要把我想的這樣壞,我若真要害死老爺,怎麽死的反而是哥哥了呢。”

“你還叫她哥哥,無恥!”白渝氣極。

萬蕊兒說了許多謊言,但她方才最後一句,卻是真實心情。

事實跟白渝所說差不許多,萬蕊兒先前安排好要用楊太醫的藥送白淳歸西,為此才特意叫丫鬟送藥到席上,就是為讓俞星臣跟楊登瞧著,白渝是吃他的藥死的。

沒想到白淳活蹦亂跳,死的竟是萬銹。

萬蕊兒見萬銹吐血身亡,知道事情必定出了差錯。

她倒是聰明,即刻想到不能承認萬銹曾喝了藥,一旦說破這個,那又怎麽解釋他要喝藥,又為何被毒死。

一旦說破這些,如果是精明之主審官,未必看不出端倪。

所以她只說不知道,沒想到薛放仍是嗅到不對,逼著楊登認了出來。

而直到如今萬蕊兒也想不通,萬銹到底怎麽才誤喝了那一碗本來該給白淳的藥。

就在這時,門口有人道:“老二,你說的可都是真的?”

白渝猛然一震,回頭,竟見是白淳,臉色鐵青地站在那裏。

“哥哥……”白渝掉淚,跪著轉身:“哥哥……我是畜生,我對不起你。”

白淳直直地望著他,步子有些僵硬地走了進來。

他先狠狠踹了一腳白渝,把白渝踹的往後倒下。

萬蕊兒柔聲:“老爺……”

白淳揮手,一記耳光掠過去,萬蕊兒驚呼,向旁邊跌倒。

“你、你說,”白淳指著萬蕊兒,“你是不是真的跟萬銹……你們真想害我死?”

“老爺我沒有,”萬蕊兒撲上來,抱著白淳的腿:“老爺別聽他們挑撥離間,之前在焦山渡,二爺就對我動手動腳的,我都不知受了多少委屈。之前我還叫他陪著老爺上京,他竟不肯,可見他生性涼薄不把老爺放在心上,老爺別信他……”

白淳要把她踢開,可惜他實在力氣太小,只能渾身顫抖地罵道:“滾,你這賤人!你們一夥兒的聯合起來害我!沒有一個好東西!刀……給我刀!”

白淳氣瘋了,連踢帶打把萬蕊兒踹開,見一個士兵站在旁邊,白淳便沖過來要搶他的佩刀:“我把這對奸/夫淫/婦一塊兒殺了了事!”

小梅正要叫士兵快把白淳拉住,冷不防薛放在那裏及時地擺了擺手,使了個眼色。小梅心領神會,反而把那要反抗的士兵扯了一把。

這一刻的功夫,白淳已經把刀抽了出去:“賤/人,畜/生,我今天就要血濺鴛鴦樓!”

他氣的語無倫次,持刀沖了過去!

白渝雖然自知畜、生不如對不起白淳,但人在危急之時是會本能反應的,趕忙避開:“哥哥!”

萬蕊兒也連滾帶爬:“老爺,老爺手下留情!”此刻發現白渝是動了真怒也是真的要殺她,嚇得花容失色:“老爺饒命,我是……”

“閉嘴!”白淳把刀一揮指著萬蕊兒:“你這賤人,你到底用了什麽毒計害我!你趁早快說出來,若不然,我先殺了你,大不了賠上這條老命!”

“老爺……”萬蕊兒才張口,白淳舉刀向前,直接抵在她的脖子上。

冰涼的刀鋒碰到肌膚,生死一線。

萬蕊兒抖了抖,卻竟垂淚哽咽道:“我、我不知……真的不知道,也許是二爺!是他做的,必定是他放的毒藥,他嫉妒老爺跟我、還有萬銹!所以他才下毒,不管是害死哪個他都稱願!老爺明察……”

薛放嘆為觀止。

這萬蕊兒也算是萬中無一的奇才,死到臨頭了竟還能才思敏捷,條理機變。

若不是他心中有數,只怕也真的要對她的話深信不疑了。

白淳顯然也被這幾句話迷惑了,回頭看向白渝。

白渝驚呆了,趕緊解釋:“哥哥,別給她騙了!我……我今晚上在外頭,我怎知道藥中下毒的事?”

白淳覺著這話有理,便又看向萬蕊兒。

萬蕊兒即刻說道:“誰知你有沒有買通哪個丫鬟小廝的……幫你下毒!”

“下什麽毒,你這毒婦!我根本不知道!”

萬蕊兒道:“二爺這話,難道我能知道是什麽毒嗎?”

白淳空舉著一把刀,卻像是那呆笨癡愚的豬八戒,沒有火眼金睛,看不出哪個才是真妖怪。

薛放在上頭都看笑了。

十七郎早知道萬蕊兒這女人難纏,所以事先才做了各種準備,叫小梅去審問她身邊人,叫老關帶人去他們夫妻房內搜索能致死的“毒物”。

如今萬事俱備,只欠一點東風。

萬蕊兒面上悲戚,心中卻定了。

她知道,自己只要咬定沒害過萬銹,那就死不了。

而且她確信,巡檢司的人就算上天入地,也找不到害死萬銹的那種“毒”。

就在這僵持不下的時候,老關從外入內,疾步到薛放身前,低低耳語。

十七郎長眉一揚。

“老白,”他對著白淳招了招手:“不要這麽大氣兒,你那手不是拿刀的手,放下放下,審案的事情還是交給我們。”

小梅從白淳手裏把刀取了回來。

白淳踉蹌一步,發暈,口中喃喃:“蒼天!”

“問了這許久,嘴都幹了,”薛放卻恍若無事道:“送茶進來。”

不多會兒,外頭士兵端著個大托盤進內。

茶有三杯。

薛放道:“你們都拿一杯喝罷。”

白淳不想喝,白渝沒心思喝。

薛放催促:“拿啊,楞著幹什麽,等人伺候呢?”

萬蕊兒自覺暫時無性命之憂了,正欲寧神,便伸手去拿了一杯。

杯子舉起的瞬間,萬蕊兒突然一怔。

她有點不能置信,稍微將茶杯靠近些,只一聞,萬蕊兒大驚失色,下意識甩手,茶杯飛了出去,在地上跌得粉碎。

廳內眾人都看過來。

薛放似乎疑惑:“少奶奶怎麽了,是茶太燙手?不打緊,還有兩杯。”

萬蕊兒強笑了笑,看看剩下的兩杯,卻沒有貿然伸手,只是略靠近了些,果真聞到一股淡淡的微甜,她的臉色狐疑不定,無法伸手。

薛放不以為然:“還有白二爺,請吧。”

白渝雖並不想喝,可上官一直催促,他便狠狠瞪了萬蕊兒一眼,隨手拿了一杯茶去。

萬蕊兒吃驚地看著他,又看看上面的薛放。

薛放笑道:“少奶奶為何只管打量,嫌茶不夠好?且將就著喝吧,這是你白府的茶,等去了巡檢司,沒更好的給你們了。”

士兵將托盤往前一送,萬蕊兒的手有點發抖,好不容易將那杯茶取了過去。

茶杯在手裏,燙極了似的抖動。

萬蕊兒偷偷看向白渝,卻見他已經一飲而盡,她的臉色變得極為可怕,死死地盯著白渝。

冷不防薛放喝道:“萬氏,給臉不要臉,本官賜茶你竟敢不喝,來人請她喝!”

一聲令下,士兵上前擒住萬蕊兒,萬蕊兒只來得及叫了聲“不”,一個士兵握著杯子,捏開她的嘴,不顧她的掙紮就將茶水灌了進去。

萬蕊兒嘗到一點詭異的甜在舌尖漾開,她的臉色駭然,拼命搖頭。

士兵才松開,她就俯身吐了起來,一邊叫:“拿水,快拿水!”伸出手指,探向喉嚨,直著脖子開始嘔吐。

“拿水做什麽,你不是才喝了水?”薛放淡淡道。

萬蕊兒搖頭:“毒,是毒……救救我!快拿水來!”聲音已經啞了,又拼命垂頭試圖把喝下去的茶吐出來。

薛放笑,如星的雙目卻看向門口處。

楊儀從外走了進來,手中握著一支粉紅色盛開的花兒。

這幅場景,像極了一副能動的美人畫。

楊儀走到萬蕊兒跟前:“你是說這種毒麽?”

萬蕊兒擡頭,一眼看見她手中那粉瑩瑩開的正好的花兒,瞳仁頓時收縮。

她死死地握著脖子:“你、你們想毒死我!”

楊儀只小心地握著那夾竹桃的枝子,不敢碰觸汁液:“這是三杯一樣的水,白渝已經喝了一杯,而你顯然不想喝,因為你知道這裏有毒,你聞到了夾竹桃的氣息,是不是?”

“是,”萬蕊兒點頭:“快給我水……我、我要喘不過氣來了……”

楊儀道:“你為什麽知道這裏有夾竹桃的毒呢?”

萬蕊兒咳嗽著,聞言臉色一變。

楊儀道:“你當然知道,因為你就是用這種毒毒死了萬銹的,對麽?所以很熟悉這種微甜的氣味。”

之前楊儀便嗅到萬銹口中的淡甜氣息,後來老關帶人搜屋查毒,一無所獲。

楊儀卻留意到在檐下的那許多花,其中有一盆,赫然就是夾竹桃。

萬蕊兒剛才跟白渝互相指責,都說不知下的什麽毒,這三杯水過來一試,誰知道誰不知道,一目了然。

此時此刻,萬蕊兒總算反應過來。

她摸摸自己身上,又看看地上摔碎的茶杯,又猛回頭看向白渝。

白渝還跪在旁邊不遠,正滿臉疑惑地望著他們。哪裏像是個毒發的樣子。

萬蕊兒睜大雙眼:“你、你們設計我!”

薛放大笑,只覺著甚是暢快:“你這刁婦,這下不打自招了吧。”

楊儀聽他笑聲朗朗,明眸皓齒,夜影中眉眼生輝,她心裏竟也有絲絲的愉悅。

此處已經不用她了,楊儀向著薛放點點頭,往外退出。

薛放正高興,見楊儀向外,臉上的笑戛然止住,他忙吩咐老關:“把後續處理明白。”

起身,他跟著往外。

外間楊登正等在那裏,看見楊儀出來,正欲迎著。

薛放怕楊登絆腳,故意道:“登二爺,快去看看白大人吧,他可不太好。”

楊登本來有話跟楊儀說,聞言忙道:“說的是。”

這會兒楊儀已經走開了幾步,薛放追過去,剛要張口,幾度猶豫,終於喚道:“姐姐……儀姐姐。”

楊儀緩緩止步,裙裾隨風。

“我錯了,”薛放追到她身後,“我白天不該那麽說話。”

楊儀轉開頭:“什麽話,我忘了。”

“那時我本來是怕你生氣,不料越急越說錯了,”薛放有點緊張,生恐又弄巧成拙:“我當然知道姐姐是女子,是……頂好頂好的女子,我從來都知道。”

這不是什麽高明的花言巧語,甚至帶點直白跟生澀。

楊儀的心卻猛然悸動,就好像真的有一只手在心湖猛烈攪動,攪的她不得不擡手撫住胸口,生怕有什麽東西從其中蹦出來。

作者有話說:

有小夥伴竟猜到了夾竹桃(讚),這確實是有毒的,見了千萬不要碰哦

先前一番忙碌,頭暈腦脹,正覺虛脫抑郁,忽然看到有小夥伴跳出來發出由衷讚嘆,那種感覺就如同吃了改善情緒的藥,突然又充滿了動力o(╥﹏╥)o加油~

感謝在2022-11-24 18:11:57~2022-11-24 22:14: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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